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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二章 時光轉 百年之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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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呦,真對不住,施主,近日我寺謝絕香客布施。”

山門前正清理落葉的小沙彌見有人來了,便將手中的笤帚放在一片,癲癲的跑了過來,用有些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世生,隨後雙手合十道:“施主請回吧。”

此地雖已初秋,但樹上葉子尚未紅透,南風溫暖吹過,而世生卻身著皮袍大襖,也難怪那小和尚會覺得奇怪。

可世生哪裏是布施的,在小沙彌打量著他的同時,他也在打量著這個小沙彌,越看心中越齊,心想道:這小沙彌無論是說話還是氣息都與常人無二,難道這《實相圖》也同那‘四海之螺’一般,裏面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麽?

不管怎樣,還是先問清再說吧,於是,世生便擦了把虛汗,隨後雙手合十道:“小師傅有禮了,我途徑貴寶剎並非想要布施,敢問小師傅,此地為何地界,有何名號?”

那小沙彌皺了皺眉頭,心想道:原來不是香客,而是個想來借宿的啊,那更不能讓你進去了。

於是,那小沙彌便對著世生說道:“施主不識字麽,此處名為藏梅寺,地界離長安不遠了。”

“長安?”世生心中一震,這個地名對他的打擊著實不小,難道說,這畫裏面的世界也和現實中的世界一樣麽?

於是,他慌忙又問道:“你說長安?可是那渭河南岸的長安城麽?!”

那小沙彌用一副略顯厭惡的神情望著世生,心裏想著:這人莫不是瘋子麽?想這世上除了這個長安城外,還哪裏有第二個長安城了?嗯,你看他大熱的天還穿皮貂,應該就是個瘋子,我跟這種瘋漢饒什麽舌?

想到了此處,那小沙彌便十分不耐煩的說道:“是是是,你快走罷,寺裏要關門了,方丈又令,不接待投宿者,所以,你還是下山吧,那邊有個鎮子上面有客棧。”

我找客棧幹什麽!世生心中焦急,要知道他哪裏有什麽閑工夫投宿啊,畫外面那喬子目已經要滅北國了!我是來這裏尋找答案的,可為何會是這樣?

等等?難道這不是畫裏?

世生越想越不對勁,因為他在這個‘畫裏’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五行之氣,大地天空,風與植物,這些都與現實中一般無二,而自己又出現在了一個所謂的‘長安’地界之上,會不會這裏根本不是在畫中?我是被那幅畫吸到了別的地方?

於是世生便焦急的說道:“我不是來投宿的,我問你,你們知不知道正道同盟?我是孔雀寨世生,如今妖星犯境天下即將朝不保夕,沒時間了,請你們定要配合我!”

“什麽正道同盟?什麽妖星?”只見那小沙彌十分厭惡的瞪著他,隨後一把抄起了笤帚,像攆蒼蠅似的對著世生揮舞罵道:“你這瘋子快快走開,如若不然的話,看我不打你。”

說話間,那小沙彌舉起笤帚就要打,而就在這時,忽聞得寺門之內傳出了一聲如同敲鐘般的爆喝:“幹什麽呢!”

這一嗓子傳出,直將那小沙彌嚇得渾身一哆嗦,隨即,小沙彌的臉上滿是恐懼的神情,只見他忙放下了笤帚,隨後轉頭寄出了一副媚笑,畢恭畢敬的說道:“大爺,您醒了,要用齋麽,沒事,來了一個瘋漢子,這就將他轟走不讓這廝擾了大爺的清修。”

小沙彌的語氣有些打顫,看來是被嚇壞了,而隨著他說話,世生只聽咣咣咣響亮的腳步聲傳來,拿眼一瞧,但見一個寶塔似的糙漢子來到了門前。

也難怪那小沙彌會感到恐懼了,因為這漢子長得著實寒磣,身高體闊,足足比劉伯倫還要高上兩頭,面似黑炭,虎目圓瞪,那兩條眉毛開著岔,竟是一個倒八字兒,臉上胡茬支楞著,厚嘴唇大黃牙,最恐怖的是,這人居然有三個鼻孔。

其實也不是三個了,只因這人之前是因受傷還是如何,導致了右側鼻翼上缺了塊小指甲大小的肉,如今鼻毛呲出,配合著那副臉色,打眼一看,真就像是三個鼻孔的怪物。

要說這人怎麽長得呢,說是活人鬼相毫不誇張,而小沙彌十分害怕的對他獻媚,但那漢子卻毫不領情,只見他身處蒲扇大的手一把將那小沙彌拎了起來,那漢子則大笑道:“我清個鳥修,在這寺裏住了些日子,你們這些禿驢非但不趕,還好酒好肉的伺候著,瞧你這欺善怕惡的嘴臉,和寺裏其他人一個模子印出來的,說,你們是何居心?是不是那些狗官讓你們穩住我?說!”

小沙彌在半空中不斷的掙紮,被嚇的哇哇大哭道:“大爺饒命大爺饒命,小僧,我,我什麽都不知道,師兄,師兄救命啊!”

見這小和尚被嚇的尿了褲,那漢子便哼了一聲,就在這個時候,寺裏許多僧人聞聲跑了出來,可盡管如此,他們也不敢對這漢子造次,只是驚恐的站在他的身後,大氣都不敢喘一聲,而那漢子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,便呸道:“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貓膩兒,但是我不怕,既然已經混到了這個地步,要殺便殺,我黃巨天再逃一步都不算英雄好漢!”

說罷,他一把將小沙彌拋給了那些和尚,和尚接住了小沙彌,仍是不住求饒,除此之外哪還有別的話?而那黃巨天見這些和尚還是這幅德行,便冷哼道:“還沒話說麽?好,那就給我去打酒煮肉!兄弟,你吃不吃酒,這些天面對這些賊禿煩死了,既然有緣,敢不敢同我喝上一杯?”

說完後,這黃巨天側臉望著世生,而世生因為滿心的疑惑,心想著不論如何,還是先摸清楚現在的處境再說,而這漢子看上去雖然莽撞,但卻也像個直來直去的人,何不從他口中打探些事情?

想到了此處,世生便點了點頭,隨後抱拳說道:“多謝義士,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
那黃巨天見他抱拳,哈哈大笑,隨後竟對世生施了個文人禮,隨後側身一讓,對著他說道:“好,夠膽,見到我不害怕,就憑這一點就值得讓我結交,來,兄弟,你我後堂一敘。”

說話間他便將世生請到了寺裏,而那些僧人眼瞧著這漢子將藏梅寺當成了他自己家,楞是沒敢說話,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兩人走遠之後,這才灰溜溜的走了。

世生同那黃巨天並排而行,但見這漢子行步時虎虎生風,兩旁太陽穴往外鼓鼓著,顯然是個精通武功的高手,沒過多時,兩人便來到了那黃巨天下榻的地方,落座之後,黃巨天對著世生說道:“兄弟,剛才沒問你,看你這身打扮,應該是塞外人士吧,但聽你口音又不像外族人,在下黃巨天,未請教?”

不知為何,這黃巨天方才在廟門口時還十分蠻橫,但進了屋後說話卻得體有理,怎麽聽怎麽一股子讀書人的味道,這確實有些奇怪,而世生見他詢問,便回道:“不瞞黃兄,在下世生,確是北國天都人士,敢問黃兄,此地當真是長安地界麽?”

“天都?”黃巨天眨了眨眼睛,隨後搖頭說道:“恕我孤落寡聞,兄弟的故鄉我著實沒有聽說過,不過你問這裏,嘿,這裏確實離那長安不遠。”

看來那小沙彌當真沒有騙我。

世生心中想道:可那小和尚為何不知道‘正道同盟’?就算他不知道正道同盟,但也應該知道那妖星太歲啊,要知道那顆災星已經掛在天上三十年了,而且孔雀寨他也不知道,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?

世生越想越不對勁,而那黃巨天看出了他隱有心事,便對著他說道:“世生兄弟,瞧你似有心事,有何難處不妨一說,在下雖是落難之身,但如果能幫得上忙必定全力以赴。”

世生見黃巨天這麽說,便將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,只見他擦了擦冷汗,隨後問道:“黃大哥,我能問一下,現在是何年何月麽?”

聽到了這話後,那黃巨天也有些納悶兒,不過見他一身外族人打扮,所以他倒也沒多想,便告訴了世生當今年月。

而他不說不要緊,一番話出口之後,竟將世生驚得跳起了身,隨即只感覺到渾身汗毛直立,冷汗瞬間溚濕了前襟!

要說世生為何震驚?

因為,如果這黃巨天所言非虛的話,世生到的這裏,居然是百餘年前的世界!!

也就是說,世生被吸入《實相圖》後,居然穿梭了時間,來到了百年前的唐朝長安!

這個玩笑可開的太大了,怎麽會是這樣?

可怎麽不是這樣?喘著粗氣的世生轉念又一想,心中猛地劃過一個念頭:三血換三淚,穿梭因果行。是了,穿梭因果便值得是穿梭光陰!

沒錯,因果之論包含時間光陰之理,好比你在春天是播種一粒種子,到秋天方能收獲果實,而你之所以能得到果實,全是因為當初播種之功。

此番便是‘因與果’,而《實相圖》具有印證因果之功,可以在畫中穿梭時空,如今世生正是因《實相圖》的關系而回到了過去,正應了那‘皇陵壁詩’以及‘摩羅預言’上所寫的一樣,想要知道前因後果,就只能親自踏上這穿梭因果的旅途。

“看來我這是回到從前了。”世生心中一陣苦楚:“三血換三淚,難道我到這裏是為了找三滴眼淚?可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?現在距離我的世界還有一百多年,我又該如何回去?天啊,怎麽會這樣?我的家鄉正被妖魔攻擊,我的朋友們面臨著生命的危險,而我,卻他娘的來到了百餘年前?”

而就在世生聽聞真相正不知所措的時候,那黃巨天見他臉色蒼白,便對著他說道:“兄弟,兄弟?你這是怎麽了,這年號確實難聽,也不至於讓你如此驚駭吧,來來來,有什麽事慢慢講,先喝杯酒,對了,還不知道兄弟為何到此呢,可否方便告知?”

渾身無力的世生往凳子上一坐,心中百感交集,此時聽黃巨天問他,便開口哭笑長嘆:“我來……我也不知為何到此,我也想回家,但是卻回不去了。”

世生自言自語的說道,他說的是實話,而黃巨天還以為這塞外的異人有難言之隱,但聽他語氣悲涼酸楚,其中夾雜的情感就像是漂泊在外無法歸鄉的游子一般,而這股情緒竟也感染了那黃巨天,於是,他便沒多說什麽,只是對著世生嘆道:“好了兄弟,雖不知你身上經歷了何事,但我應該明白你的難處,想我黃巨天又何嘗不是有家難投的游魂野鬼呢?唉,不提也罷,來來來,今日咱們既同是天涯淪落人,如今相會也算有緣,喝杯酒吧,男子漢大丈夫何懼多舛命途?”

他說的很對。

世生嘆了口氣,慢慢的也回覆了些精神,沮喪不是他的性格,縱然命運多舛能如何?就算相隔百年又能如何?大不了老子在此修行,以我道行,撐個一百年應該不在話下。

想到了此處,世生慢慢的也恢覆了鬥志,於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而就在這時,忽聽房門輕響,原來是這寺裏的僧人送來菜飯。

不知為何,黃巨天對這些僧人就沒個好臉色,而那些僧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,飯菜放下,有僧人重新端來一只溫好的酒壺,放在桌上,他們也不敢在房中久留,匆忙又出了門。

世生瞧著飯菜越來越不對勁,於是同那黃巨天聊了一陣之後,便借著個話茬子問那黃巨天:“黃兄,我瞧這藏梅寺的僧人為何有些怕你?而且這飯菜……寺廟之中怎有酒肉啊?”

黃巨天也許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問,只見他端著酒杯說道:“兄弟,我瞧人很準,看你談吐氣質應也是個有骨氣的江湖中人,所以告訴你無妨,你可知哥哥身份?”

世生搖了搖頭,心想著現在是百年之前,我上哪知道你是哪位啊?

只見那黃巨天冷哼了一聲,隨後憤憤不平的說道:“不瞞你講,我乃是當今狀元郎,因那皇帝無道,以貌取人,所以才淪落至此。”

什麽,這老哥是個狀元?

世生吃了一驚,於是便又繼續發問,而那黃巨天顯然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無人傾訴,此間又多喝了些酒,這才將自己的身世講出。

據黃巨天所講,他家祖上三輩都是販鹽的商人,生活富足,在當地頗有些名望,親戚們也都順風順水,當然,除了他。

黃巨天一開口話匣子就攔不住,據他所說,他從出生的時候就倒黴,因為面色漆黑,而且鼻子上還有先天的殘疾,所以剛下生的時候,他的父親便認為他是妖怪,所以將才落地不久的他抱到了樹林丟棄,後來還是他母親哭訴,才軟了他父親的心,當時想去找他,但想那荒郊野林之中多有狼虎之輩,想來他個嬰兒應該已經被野狼吞吃了吧。

可這黃巨天命不該絕,當他父親去尋找他的時候,竟見到他被一群大鳥拖到了樹頂巢中,因此他才免遭狼虎之口,而經此之後,他的父親也明白次子定是受上天眷顧之人,他日必有作為,所以自那以後,他的父親對他嚴加管教,習文練武以備日後報效朝廷。

講到了此處之後,只見那黃巨天醉意朦朧的對著世生苦笑道:“很可笑吧,因為小時候我被那鳥兒抱上了天,所以得了個名字便叫巨天。”

這好笑麽?世生眨了眨眼睛,只聽那黃巨天繼續講道:“習文練武,唉,我這輩子就毀在習文練武上了。”

正如黃巨天所說,他從小習文練武,而且天賦又高的驚人,等到成人之後已是文武雙全之身,整個家鄉已經挑不出第二個,他的父母因此十分的欣慰,過了些年,趕上皇城開考,所以他的父母便讓他進京趕考,希望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。

而這黃巨天也真沒辜負家人,進京趕考,讓他技壓群雄一舉奪魁,按理來說這本是人間大喜之事,但奈何黃巨天時運不濟,當今皇帝昏庸無道,放榜之日,黃巨天上殿聽封,如此竟惹下了禍端。

當時的皇帝坐在金殿之上,黃巨天大步金殿,行禮山呼之後,那皇帝叫他擡頭,而他這一擡頭差點沒把那皇帝給嚇過去:這是個什麽玩意兒?

黃巨天長得太醜了,面黑牙黃,虎目豹眉而且還有仨鼻孔,於是那昏庸的皇帝登時大怒,只道這麽醜陋的人怎能寫出那麽精彩的文章?這其中定是存在舞弊之事!

想那皇帝確實以貌取人,只苦了黃巨天有口難辯,當即被剝下了朝服,皇帝本想殺他,但奈何當時乃大赦之年,狀元剛剛提名沒有確鑿證據就被殺頭實在說不過去,外加上有史官勸阻,於是那皇帝便沒好氣兒的下旨,剝去他功名,打出京城,眾生不得進京。

黃巨天受了天大的委屈,又挨了一頓杖責,游街之時更是受盡屈辱,他本應是狀元之位風光無限,可奈何皇帝昏庸如今有苦難言,想他乃是名男兒好漢又怎能受此版屈辱?所以,在悲憤之下,黃巨天怒不可遏,被打出京城之後,起身暴怒,當即在那城門口提了手反詩。

寫反詩那還得了?所以他這才招來了真正的殺身之禍,黃巨天孤身一人躲避官兵,前些天來到了這藏梅寺,他本想在此處討口水喝,但哪知道他剛一進寺,那方丈法明便率全體僧眾以大禮相應。

“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。”黃巨天說到了此處,便打了個酒嗝說道:“但他們卻好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我,居然還給我肉吃,你說這奇怪不奇怪?”

確實有點奇怪,但從方才那小沙彌的身上,世生便瞧出這些和尚絕非悲天憫人之僧人,正所謂無利不起早,這些和尚為何對黃巨天這麽好?難道是他們見到了懸賞黃巨天的令子?

而黃巨天也是這麽想的,但過了幾天後,黃巨天終於忍不住質問他們的時候,那些僧人卻齊齊求饒,只道這是方丈的旨意,而那方丈也是閉口不談,惹到黃巨天怒了,更是連聲求饒。

伸手不打笑臉人,縱然是黃巨天般蠻橫,但見那方丈求饒也軟了心,畢竟他對自己不薄,他又怎能下重手逼供?

事實上,如果他們真想要像官府舉報黃巨天的話,那黃巨天早就被抓了,又怎會在這裏大吃二喝這麽長時間?

所以黃巨天心中納悶,想要查出真相,而這一日他心中氣悶出來閑逛,這才見到了到此的世生。

原來是這麽一回事,世生點了點頭,心想著自己現在反正也沒頭緒,倒不如幫他一個忙,於是他敬了黃巨天一碗酒,並對著他說道:“黃兄,其實你想知道這是為何也不難,不瞞你說,兄弟懂些異術法子,今夜我便去幫你查個究竟,你看如何?”

在世生現在所處的年代,世上還是以武術為主的江湖,妖魔邪祟雖然也有但卻不多,而獵妖人這個職業還沒又出現,在那個年頭,懂法術會降妖魔的,一般都指那些傳統的道士以及高僧,餘下的,則都統稱為‘異人’。

異人這個稱呼可就雜了,機關算數,占星蔔卦,甚至游走番邦的旅者以及技藝高強的江湖雜耍者都被稱為異人,歸根結底一句話,就是見多識廣且異於常人的家夥。

而黃巨天早就看出世生是個異人,但他哪知道,以世生的能耐,想在這個世上當個‘神仙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於是,在聽到這番話後,黃巨天心中大喜道:“太好了兄弟,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我當真感謝,但是,那法明法明方丈待我很好,所以你莫要用強橫手段便是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世生喝了杯酒,隨後說道:“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說出來的,我都不會聽。”

簡斷節說,兩人推杯換盞,眨眼日落西山,他倆談的十分投緣,酒後黃巨天呼呼大睡,而世生則一絲睡意都沒有。

因為他愁啊,如今來到了百年之前,而那實相圖卻沒有跟他一起來,想要再回去,果真只有等待光陰流逝一個辦法了麽?一想起北國之戰事,還有紙鳶他們,小白還在病著呢,他們現在又如何了?

有這些事情壓著,日後的每一天豈非都是度日如年?

算了,不去想了,實相圖既然把我帶到這裏,其中定有深意,我只要留心觀察,也許就能找到回去的線索。

想到了此處,世生便嘆了口氣,又過了兩個時辰,他見夜色已深便回頭瞧著那榻上鼾聲大作的黃巨天,心想閑著也是閑著,先把這個忙幫了吧,算報這位兄弟的解惑之恩。

於是,世生便悄悄地站起了身來,推門出去,門外夜色正濃,頭頂陰雲密布四周漆黑一片,世生轉頭望去,但見遠處的大殿內隱約有光,於是便潛身前往,很快,他便來到了那處大殿之外,側耳聽去,但聽見殿內隱約傳來了一陣有些急促的談話:“快搬快般,期限越來越近,動作慢了,三天後等‘煞星’一來,咱們的命可就都懸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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